我讀過西班牙著名小說家塞萬提斯‧薩維德拉(Miguel de Cervantes Saavedra)的<唐吉訶德>(Don Quixote),它是一本騎士小說,諷刺和揭示當時西班牙社會的黑暗和民間的疾苦。小說的主人翁是作游俠打扮的落魄貴族唐吉訶德,他面帶愁容,騎著一匹瘦馬,手持一根生了銹的長矛,戴著一頂破了洞的頭盔,身旁跟著騎驢子的僕人桑丘‧潘沙(Sancho Panza),兩人一高瘦一矮胖。他們遠離家鄉,千里迢迢,漫無目的地到處歷險,為人民打抱不平,挑戰「強大的敵人」。
 
在馬德里的周邊地區,有這麼一條「唐吉訶德的歷險路線」(Ruta de Don Quixote)。我與Vicky這天的旅遊重點,就是跟著游俠的腳步走。




 
卡斯提亞-拉曼查(Castilla-La Mancha)是西班牙的一個自治區,唐吉訶德的舞台就發生在這片土地上,托雷多(Toledo)是這區的首府,也是我們路線的第一站。
 
托雷多在馬德里西南面70多公里,是一座古老山城,在過去2000多年歷史中,經歷過羅馬人、西哥特人(Visogoth)和阿拉伯人的入侵,使古城融合了多種文化和藝術,天主教、猶太教和伊斯蘭教共存並容,所以托雷多又有「三文化城」的美稱。
 
我們乘車經過蜿蜒山路,先來到古城的對面遠眺。山城有三面被一條水流湍急的塔霍河(Tajo)環繞,形成一道天然屏障,再加上建有連綿的高城牆,分別有9座城門把守,只要城門緊鎖,就能隔開山城內外,對外的連繫只剩下前後兩端聖馬丁橋(Puente de San Martin)和阿爾坎達拉橋(Puente de Alcantara)這兩座石橋,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城池。
 



 
古城見證過許多攻防戰,1930年代的西班牙內戰,一場圍城爭奪戰就發生在這裡,攻守兩方拉鋸了70多天,佛朗哥將軍(Francisco Franco)的軍隊據守托雷多的卡沙爾要塞(Alcazar),支撐到援軍前來,創造以弱勝強的奇蹟,經此一役,更使古城聲名大噪。
 
隔河望去,最為顯眼的是兩座巨型建築,其中之一就是經過戰火摧毀後重新建造的卡沙爾城堡,另一座則是大教堂(Catedra)。這兩座建築物的四周,密密麻麻圍繞了層層疊疊的低矮平房,擠滿山城,彷彿要溢出河谷。就是這樣一幅連我們都忍不住迷上的風景畫,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,希臘畫家埃爾‧葛雪科(El Greco)就為這般美景而留下定居,並在此創作世紀傑作《奧格斯伯爵的葬禮》。




 
一座標誌著哈布斯堡家族輝煌歷史的比薩格林城門(Bisagra Gate),守在城前拱門側是兩座大圓塔,城門上方雕刻著帶有雙頭鷹紋章,這是托雷多的徽章,雙頭鷹是神聖羅馬帝國的標誌,據說這是查理五世授予托雷多的榮耀,就像是這地方的守護神般。


 
我們走上阿爾坎達拉橋,從它的阿拉伯名字可以知道這是14世紀阿拉伯人留下來的建築。橋頭堡和城門凝合西哥特人風格的圓拱門,上面則是摩爾人的阿拉伯圖案柱子,混合石頭和磚頭的建築。橋下面在河道中建有攔水壩,河水一段段流下來,如瀑布般的景緻,別有一番味道。




 


 
城中的石子小路順著山勢高低起起伏伏,如蜘蛛網般交錯縱橫,古街窄巷兩旁,是多元化風格的房子、庭院和高塔。
 


走出小巷弄,眼前豁然開朗,迎來一座巍峨奪目的大教堂,這是西班牙三大教堂之一,歷史悠久,宏偉的建築留有各個時代的痕跡,像是哥德式的飛扶壁外觀,另外還有穆迪札爾、巴洛克以及新古典主義等風格裝飾,教堂內外都是巧奪天工的藝術雕刻。
 
我們從司機口中得知大教堂內有4個最精彩的地方:寶物室(Sala del Tesoro)、聖器室(Sacristia)、唱詩班席(Coro)和聖職者室(Sala Capitular)。唱詩班席總共有54個用核桃木雕刻的木椅,每張椅都刻上戰爭故事,造型非常生動逼真。一座大理石的白色聖母像立在祭壇中央,聖母雙手抱著聖嬰,展現了慈祥的笑容。






 
主祭壇的裝飾屏風分為五層,每一層都刻著與天主有關的宗教故事,聖器室就像是一座小型的美術館,頭頂是美麗的壁畫,正中央掛著埃爾‧葛雪科另一幅名作《耶穌遭到掠奪》,還有多幅堤香和哥雅的珍藏。




 
離開托雷多後,我們繼續上路。拉曼查地區周遭是貧瘠的褐紅沙土地,滿園是橄欖樹和低矮的熱帶灌木,山坡上還有一座座白色的巨型風車,那邊是著名的風車小鎮Consuegra。


 
小說第八章<駭人的風車奇險>故事中,講到唐吉訶德遇到12座巨人風車,他舉起長矛,直撲一座叫Saucho的風車,與之搏鬥,結果是頭破血流,倒地不起。拉曼查地區有兩個以風車著稱的城鎮,其中一個是Consuegra,另一個則是Campo de Criptana。一般咸信Campo de Criptana是小說中提到的場景發生地,但Consuegra卻較為熱門。
 
不過我們這回也只是遠遠欣賞Consuegra小鎮的風車,導遊另外帶領我們進入Puerto Lapice小村,抵達時見到村頭村尾都有唐吉訶德的塑像,當地的商店內也清一色是游俠的紀念品,然而與唐吉訶德有關的展館卻都欠奉,對於我們這些慕名而來的讀者,實在大失所望。




 
 
村內的重點是一間唐吉訶德客棧(Venta del Quijote),據說塞萬提斯曾經在此借宿過,也取材做為小說的場景:唐吉訶德將這間客棧幻想為一座城堡,而客棧主人就是城堡的貴族,他請「貴族」授封他為騎士,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替天行道。這位迂腐主觀的游俠在受封騎士的前夜,也在此處與腳伕們一言不合大打出手。昔日的客棧今天也兼做特色餐館,露天的院子裡,不僅有唐吉訶德的雕像,還有個長長的石馬槽,是用來讓馬兒喝水的。我們就地用餐,餐點主打的是烤羊腿、砂鍋扁豆和像羅宋湯的湯品,口感滋味尚算不錯。











我們的游俠歷程也隨著用餐完畢,畫下了句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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