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予立看世界

格但斯克的北面是狹長的海爾半島（Mierzeja Helska），又叫普茨克半島，中世紀前這裡只有一簇小島，經過長期近岸潮水的沖刷，堆積起泥沙，逐漸把小島們連起來，成為一條長長的沙堤半島。

從空照圖看起來，海爾半島猶如一把鐮刀，將波羅的海和格但斯克海灣分隔開來，也因此替格但斯克海灣阻隔了來自大海的巨浪沖擊，形成一道天然保護屏障，使格但斯克和格丁尼亞成為波蘭兩個優良的港口。

我匆匆別過馬爾堡，乘車掉頭朝向格但斯克的北端前進，沿著蜿蜒三十多公里的海灣公路，經過差不多三個小時的車程，一路上田園景色，深淺綠色相間的玉米田、黑麥田無邊無際，襯著蔚藍的天空，十分賞心悅目。最後來到沙堤寬達三公里的海爾半島，最末端則是小鎮海爾（Hel）。

來到海爾，首先前往小鎮外的燈塔公園，一座紅色的燈塔自一九Ｏ四年就設立，為進出海口的輪船服務，經過多次改建，如今已是一座瞭望塔，在叢林中現出一點紅，十分美麗而醒目。趁這天晴空萬里，我原本打算登上塔頂，眺望東面的俄羅斯，不過眼前還有多個景點等待遊覽，便決定返回小鎮中心區。

海爾是一個古老漁村，現在則成為觀光渡假勝地，小鎮上的咖啡廳、餐館，早就是旅客休閒聊天的場所。海岸的一邊是天然的沙灘浴場，布滿泳客，非常熱鬧。另一邊的碼頭泊滿大小漁船，一片繁華的景象。當天剛好是周末假期，我在回程途中，遇上正趕往半島宿營渡假的旅客，來往的汽車把狹長的公路擠得水洩不通。

半島的氛圍如此輕鬆浪漫，然而二戰期間，它可是波蘭守軍奮勇抗擊德軍的激烈戰場。為數三千多的守軍用有限的裝備，英勇殺敵，重創入侵的驅逐艦，又打下約四十多架德軍戰機，創下輝煌戰績。他們由一九三九年九月九日一直堅持到十月二日，才被德軍擊敗。海爾半島戰役是二戰中為時最長的波蘭戰役之一。

在黃昏落日前，我還要行遍「三聯城」餘下的格丁尼亞和索波特二城。格丁尼亞位置最北，一直以來都是格但斯克的外港，今天不但成為設施配備齊全的現代化港口，更是波蘭第二大港，渡輪從這兒往返斯堪地納維亞（又譯為斯堪的那維亞）北歐諸國，非常繁忙。

一百多年前，格丁尼亞不過是個漁村，政府為了海運和經濟的發展，下決心移山填海，小漁村搖身一變，集軍港、商港和漁港於一身。

靠岸碼頭停泊了兩艘船艦，一艘是曾經在二戰時立過戰功的閃電號驅逐艦（Blyskawia），另一艘是一九二九年下水的濱海之禮號三桅護衛艦（Dar Pomorza），它們每天開放讓旅客登艦參觀，了解波蘭海軍的發展史。

小城最高的卡緬納山上可以臨高遠眺，欣賞港口的夕照、波羅的海的美景。

索波特夾在格但斯克和格丁尼亞中間，是一座滿眼盡綠的小城，以水療療養中心和酒吧最有名氣。司機提到索波特是個非常幸運的地方，並未受到戰爭的破壞，城裡面仍然保存著十九世紀分離派（Secessionism）的色彩，一棟棟木結構的別墅，各有美麗的外觀和獨特中產階級的風情外貌。

它還有一條平整寬闊沙灘帶，格外吸引旅客。沙灘中央有一條逾三百多年的木棧橋，長516米，其中有四百多米伸延到海中，是波蘭境內最長的木棧橋碼頭。上橋散步當然是件賞心樂事，不過得先付一筆「上橋費」。我在沙灘上，迎著晚風，面前滔滔翻滾的海浪將胸中的煩悶瑣事捲去，心情格外舒暢。

沙灘後方的巴洛克式建築是著名的星級酒店Grand Hotel，據說經常爆滿。遠處則是Spa療養中心，深得歐洲旅客的歡心。另有一條酒吧街，晚上熱鬧程度不下於香港的蘭桂坊，不過司機已超時服務，使我不得不放棄進城遊覽。

在結束行程前，我央得司機來到另一個奧利瓦小鎮（Oliwa），小鎮著名的地方在於奧利瓦主教堂內有一座最古老、最巨大、最壯觀的管風琴，這座風琴不僅擁有7,896支大小管，還有各式裝飾，據說花了廿多年才修建成，尤其被認為是「世上音色最美的風琴」，每天都吸引旅客到教堂欣賞廿分鐘的管風琴演奏，優美的音樂在聽眾的耳邊縈繞，連過路的行人都會停下腳步，靜心傾聽呢！